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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佬手記》千錯萬錯都係社會嘅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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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份工,唔做錯嘢就可以放心收工。一做錯嘢囉喎……咪跪玻璃、互相批鬥同寫悔過書囉。咁人性嚟講,人哋一嘢劈埋嚟,就梗閃得就閃啦。咁大家三口六面圍埋 喺房入面,冇得話起身反檯拉馬走嘅,閃,都只係閃縮個閃,將責任推到一乾二淨就搞掂。仆街啲就賴同事,有義氣嘅就話係規矩寫得唔清楚甚或冇明文記載應該點 做,絕少有傻仔攬上身話會由自己一力承擔。

然後老闆就會黑面:「既然冇人認係自己錯,咁即係我監管不力,係我錯啦?」呢啲時候我永遠都有舉腳贊成直豎姆指畀 LIKE 嘅衝動,好在我忍得住手 (同腳) 。老闆跟住發晦氣:「咁即係社會嘅錯啦。係咪想份報告咁樣寫?」嚟到呢度,大家都會死狗、低頭,最後乖乖地就範。唔係心服口服,只係唔想一鑊熟--認咗佢 就出返去,拖拖拉拉攞嚟衰。

家下返工唔駛鬥唔失波,只要入到波就到功課就 Okay 。問題係,入波有時都唔係咁易,唔信?問下費托 (或者早幾年嘅科蘭) 你就知。唔識講西文唔緊要,打去問下自己嘅保險經紀或者去地產舖問下永遠負責看舖嗰位哥哥姐姐,「Meet Target? How Hard could it be? 」或者拋低一句「到數,其實不難」,你會親身感受到。記得帶定花士令。

既然「唔到數」係一個幾乎必然存在嘅問題,下一著咪又係「查找不足」、「自我檢討」、「表現改進計劃」。老闆問你點解唔到數,你唔會承認係自己蠢、自己 懶、自己把口唔叻氹唔掂個客、自己唔夠隔離位同事咁搏日日著吊帶小背心返,你只會諗到天氣唔好啲客唔落街食飯,政府辣招阻人發達理應 spring bag being barbecued ,組長領導力欠佳令自己無法成材,諸如此類。

天下烏鴉一樣黑,無論前線定後勤,有鑊要卸唔好孭,總係人之常情。都係嗰句,唔賴落其他人度已經好有品。等你班右翼排外法西斯仲成日鬧大陸人周街屙丫拿。 又冇滴濕你對鞋,算係咁啦。將一切問題推卸到冥王星咁遠,焦點無限拉遠到整個社會都有責任,唔好講到中國十三億人,淨係香港七百萬人一人一份,自己嘅責任 自自然然細到得返 1/7,000,000 ,名副其實係細過粒米,再纖細嘅原子筆都寫唔到上去,冇得寫衰你。

Deny ,其實有個必要條件,就係關自己事。 Deny ,就係透過辯證 (或詭辯) 將「關我事」變成「關我撚事」。 Deny ,是他也是你和我。咁你明白點解香港會有一位咁英明嘅特首啦。  如果唔關你事,你根本唔駛 Deny 。舉個簡單例子,如果我話有個綠色皮膚民族嘅民族人格低劣,你唔會撲出嚟 Deny 。如果有人喺你背後講你阿媽個仔 (或女) 壞話,我就好難相信你唔跳出嚟反駁。道理就係咁簡單。

俗語話「行得正、企得正,怕咩人講」,問題係,「正」同「唔正」係一個主觀嘅問題,尤其是當呢個社會表面上好多元化,多到對於善惡、是非、黑白都出現多重 標準嘅時候。咩叫「其身不正」?問梁振英同梁國雄,你會得到好唔同嘅答案。然後你發現係又畀人講,唔係都會畀人講,同性戀畀人講,反同性戀都畀人講。打機 嘅畀人講,唔識用電腦又嘅畀人講。沉迷上網唔出街嘅畀人講,落老蘭社交應酬一樣畀人講。而畀人講嘅總有千百個理由去打甩自己嘅罪名,無論係神嘅旨意定係老 豆老母生成我咁,無論係興趣定係無天份,無論係好學定係好色,講得出嘅都係理由,遲早輔仁容總就會逢文必登,因為一定言之成理。

我唔知點樣可以撥亂反正,但知道將錯就錯容易好多。唔係點解而家咁流行搬龍門?時代唔同咯,中學嗰時體育堂要搬個手球龍門冇三、四個人一齊郁手都好難搬得 郁,家下政府總部個「門常開」都唔知搬撚咗幾多次,飄移又得,隔空推門又得,得咗。搬龍門太容易,改遊戲規則即時反敗為勝 (或者令王維基反勝為敗?) ,何樂而不為?搬一搬龍門, De 一 Deny ,原本嘅問題就唔再係問題,關自己事嘅變成關人鬼事,生活就變得好美好。

無論係為「世」所迫嘅低頭族、食洋腸的港女 (安徒生童話嘅現代成人版?) 、台灣任意殺人犯、恐同教徒抑或厚多士 (其實我真係唔覺得好笑,只覺得好 annoying) ,都係是朱必有茵……係事出必有因。一味從多元、包容、世代之爭等角度出發去合理化自己嘅行為同價值觀,而唔正視問題,好聽嘅係「我行我素」,唔好聽嘅係 「各行各路」。

打工仔可以劈炮唔撈 (否則都係要聽老闆支笛) ,年輕人可以離家自立,但係一個社會,就只可以背負越來越多嘅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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